乌兰绮见谢晴惋唇色发白,想起她父亲刚过世,有些歉疚地垂下眸。
“是我扰娘娘清净了,娘娘您好好休息。”
说罢,她缓缓走出了凤藻宫。
谢晴惋无声垂泪,甚至不知道乌兰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夜凉如水。
谢晴惋昏沉睡去,竟梦到了和楚寒烨初遇的时候。
楚润如玉的少年折下红梅递到她手里:“姑娘绝色,更胜梅花。”
只一眼,便胜万年。
梦中不知时光,倏而到了大婚当晚。
楚寒烨握着她的手,在红纸上写下: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……留明待月复,三五共盈盈……
他目光灼灼,似是只盛得下她一人。
“昭昭,从此你是我唯一的夫人,终其一生,绝不纳妾。”
那时的楚寒烨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,连夺嫡之争的资格都没有。
可不久,谢晴惋收到入宫为后的消息。
那时她才明白,所谓誓言,所谓情深,不过算计一场……
凛冽寒风吹得窗柩作响,谢晴惋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视线一凝,楚寒烨竟坐在床边。
他见她醒来,眸光有丝闪烁:“终于醒了?你可知你已经昏睡几日了。”
又端起小炉上楚着的药碗,舀起一勺药递到谢晴惋唇边。
谢晴惋微微侧头避过:“皇上九五之尊,不必如此纡尊降贵。”
如今她心念俱灰,实在不想再受这些苦药的折磨了。
楚寒烨手一顿,语气微沉:“你要如此不识抬举吗?”
他还从未主动给哪个女人喂过药!
“臣妾不敢。”谢晴惋对楚寒烨的怒气无动于衷。
她静静地躺着:“每每思及起想起当年的情深若梦,才明白……从来都是臣妾承不起这份情。”
却不想楚寒烨最见不得她那副生疏至极的模样,手中药碗狠狠砸在地上。
碎片四溅,吓得宫人噤若寒蝉,跪了一地。
谢晴惋脸色更显苍白。
听上方楚寒烨含怒的声音响起:“你以为你无可取代?朕随时都可以另立新后!”
说罢,他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