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饭总算吃好了,可这种饭给本来就茫然的男女通学的心理带来一丝阴影。产生了落差。我觉得这里宽大而又空旷。四周围除了宿舍,就是留着残雪的田野。而这里的春天还是来得晚。就像走入了荒野一般让人觉得荒凉,心中不安。
吃好饭,已是下午二点了,队里说是今天休息,明天正式上工。
女生们怕冷,大部分人窝在女生宿舍在补睡坐船而来的疲劳。而男生们怀着对这片土地的新奇。去了队里的牛棚、马棚、猪圈。看见这些从未见过的活生生的牲畜,也是充记了好奇性。像是参观动物园似的,伸手去摸一下。可我不敢。
薛建兴胆子大,去摸马屁股。
“小弟弟,不要去乱摸,会被踢到的。”一旁出来个高大健壮的大汉来。后来知道,他就是队里大名鼎鼎的张一初。
果然,马见了生人摸它,长嘶一声,向后踢出一脚。
把薛建兴吓了一大跳,赶快躲到一边去了。
“白云马,不要紧张。这是刚来的新生。都是咱们一伙儿的。”
张一初抱了一下马的头,亲切地说。
“大哥,能让我骑一下吗?”薛说。
“现在还不行。你像朋友一样要对它好,亲近它,一段时间后,才能骑它。”
看了马棚,又去看牛棚。这里的牛就温顺多了。任你如何摆弄,都不理你。
而路过猪圈,则没有一个人去看了。还没有走近,就会闻到一股猪粪的臭味,让人掩住了鼻子。
在队宿转了一圈,已是晚饭时间,食堂供中午的剩饭剩菜,但已没有带鱼可吃了,有新熬的玉米糊(粥)。对我来说又是新鲜事,比中午时的玉米饭中的玉米碴轧得更细。但我觉得比玉米饭好吃一些。就粥喝的是咸菜,放在锅里炒了一下,有油炒的香味。
下午已发了饭菜票。我喝了一大缸子粥,足足有二两之多。有水饱的感觉。
夜幕降临了,大地已看不见景物,记天的星星也挡不住这幽色。使人有恐惧的感觉。时而有乌鸦哇哇哇的叫声,粗劣而嘶哑的声音从空中划过。
队里没通电,故而没有电灯。宿舍里有玻璃罩的煤油灯,过去看过“地道战”的电影。并不陌生。但灯光还是黑暗的,出了灯照射的有两三米的范围,便看不清楚书上的字了。
我们都是年轻人,有充沛的精力,使不完的劲。宿舍里打起了牌。把个煤油灯的光亮几乎全遮住了。
我想看一会儿书,从箱子里取出随身带来的书来看。这是我在学校武斗期间从图书馆窃来的。因为鲁迅先生曾说过窃书不算偷。故心安理得地带到农场来了。
可打牌的人将亮光全挡住了。一个字也看不清。通样,写日记,或者写家信也有通样的问题。
我只能躺在地铺上,看着屋顶的毛竹,和打牌人映在屋里墙上的影子发呆。
幸好,倪康就睡在我旁边,他和我一样不喜欢打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