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进宝喜欢打牌,但牌技不好,十赌九输,他被老婆拘着管着,只能偷偷摸摸地去赌。
林禾苗不再辩解,反正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,浪费口舌而已。
林进宝坐到饭桌上,逗了逗儿子,把老婆剥的干果碟拉到自个儿面前,吊儿郎当地怂恿:"妈,这丫头越来越不像样了,早点找个人家嫁掉得了。"
吴树凤也气不打一处来,语气嫌弃得不得了:"就她这样的,谁家要啊。"
要不是学校给了各种奖学金,吴树凤早把她打发出去了,这赔钱货脑筋有问题,又自闭,成天闷不吭声的,除非不要彩礼,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要这种傻姑娘,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傻的。
吴树凤越想越气,一时嘴快,对儿子抱怨:"早知道没人上门来说亲,当初还不如让你舅舅把她卖到国外——"
原本低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头来,总是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有波澜在翻涌:"是你们故意卖掉我的"
去年寒假,吴树凤赶她出家门,让她去勤工俭学,舅舅吴阳春半拉半拽地带她去了帝都。下火车之后,两人走散,她不知道怎么的就中了迷药,等清醒过来,人已经在浮生居了。
她想过很多种可能,但没有想到血浓于水的人心也能这样冷漠恶毒。
吴树凤说漏了嘴,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,嗓门反而更大了:"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,"她踹了一脚地上的望远镜,"你还没说这俩玩意是怎么来的。"
她儿媳说了,这俩东西死贵死贵的。
林禾苗眼睛一下就红了,走上前,把地上的望远镜挡在身后,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她冲吴树凤吼道:"你别碰我的东西!"
吴树凤叉着腰站起来:"那你别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!"
林禾苗寡言,很少说这么多话,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,只是声音在抖:"我吃的穿的住的都给过钱了,你的项链,还有林进宝的球鞋,都是用我的奖学金买的。"
吴树凤扬起手,一巴掌扇过去:"我辛辛苦苦送你读书,你这个喂不饱的白眼狼,居然还跟我算上账了,你要钱干什么,去买这俩破玩意是吧"她气得跳脚,满屋子找擀面杖,"我今天非砸了你这破烂玩意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