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屋头。
西西方方的木头桌上每一面都坐了人,除了上把位。
李富胜坐在上把位的左下位,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西边的小屋里望,旁边的李耀祖吃的油光满面,米锅巴就着红豆腐(豆腐乳)咬的滋滋响。
廖红英端着空碗进到灶屋,见李富胜没动筷,淡淡开口道:“吃吧,你老汉早吃了,在睡觉了。”
廖红英知道李富胜不动筷的原因是在等他老汉‘李健康’,名字健康却不健康。
李健康两年前摔了一跤,本就腿脚不便的他,摔的全身不能动,送村尾的卫生院,医生宣告是——瘫痪。
下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,好在还有一张嘴能说话。
一顿饭吃下来,十六岁的李耀祖早早下桌去陶屋头(客厅)看电视,廖红英拿着木秤杆去隔壁房还给李建明,也就是李富胜的大爷。
离开前朝着李招娣过于尖锐的吩咐:“把碗洗了,记到把洗澡水热起,别给老子钻到电视里就离不开眼!”
等廖红英一走。
李富贵拿着桌子上捡好的碗走到土灶前,李招娣抱着甑子从猪舍出来进到灶屋,就看到她哥在舀水洗碗。
这一会他换了身无袖体恤,干起活来,肌肉拢起富有力量感。
她往院子里望了望,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,只是听见一声狗吠,紧忙抢过碗,心有余悸开口:“哥,我来洗。”
李富胜没应声,似是没听见,头也没回一下,抢过碗,健壮的胳膊将她往外推,只似无声的拒绝,垂着头继续闷不做声的洗碗。
看着他高挑的背影,洗碗时耸动的肌肉,李招娣嘴角微微勾起,浑浊的眼睛眯起,带点儿得意。
他哥长了张年轻端正的脸,浓眉黑目,五官立体板正,容貌俊俏不说,长的高壮,肤色偏小麦色,在劳模村是一顶一的俊,壮。
他是众人口中的傻子,村头说亲的张长舌妇每每路过她家,似是遗憾,似是调侃地开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