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怔。
“我会调查清楚,别胡思乱想。”他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水,擦拭她脸,“你害怕是叶柏南,对吗。”
“程家出事后,待我好的,只有周叔叔,周阿姨,你和柏南。”程禧垂眸,失意,落寞,“如果这份好,有欺骗,有污秽,我宁可从没好过。”
周京臣手一僵。
心跳在一霎骤停了。
良久,他洗了毛巾,蹲下,擦拭她脚。
“不得已的隐瞒呢。”
程禧摇头,“骗就是骗,不干净就是不干净。所谓的不得已,是为了心安理得的骗。”
他指节泛白,擦一下,顿一下。
心脏亦是跳一下,窒息一下。
“我脚臭不臭?”她忽然问。
周京臣回过神,“不臭。”
“我踩空了,踩马桶里了。”程禧坦白。
“你踩马桶干什么?”
“开窗户。”她比划,“太高了,我够不着。”
“万一滑倒摔跤,会流产的!”周京臣气愤,严肃,太阳穴的青筋一缕叠着一缕,“你让我省点心,行吗?”
“我骗你的。”程禧托腮,“你瞧,我没摔跤,也没流产,你恼不恼?”
他所有的怒火,狂躁,哽在喉咙。
如一根锋利的针。
扎着他。
“你有没有瞒我什么?”她晃悠腿,脚趾湿漉漉的。
“没瞒。”周京臣撇开头,端着水泼掉,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,闭上眼。
拳头攥得锥心的痛。
冰山一角,在浮出水面。
他和她之间,是命,是天意,是无解。
“哥哥。”她叫。
周京臣睁开眼,出去。
随手扯松了领口,“在任何地方,你老老实实的,记住了吗?”
程禧埋在枕头底下,声音发闷,“记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