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话说到这里,突然顿住了。
然后赶紧伸长胳膊把灯笼送到水面上,仔细观察起来。
虽说庄稼地上粪肥是很常见的,但用的都必须是发酵过的肥料,否则会把庄稼都“烧”死。
但是刚刚问到的臭味,却是新鲜的牲口粪便味道。
而且在经过江水的冲淡和稀释,还能散发出让他们几个人都觉得很臭的味道,足见其量之大。
裴佑很快便看清楚了,江中的确有不少牲畜的粪便随着江水被冲了下来。
牲畜的粪便对村里这些祖辈种地的人来说,那可都是好东西。
要知道,乡下人家就连分家的时候,粪肥也是要作为总资产中重要的一项进行分配的。
所以村里人是绝对不可能将牲畜的粪便倒进江里的。
这事儿的源头应该在上游的山里。
但是榕溪村已经是山这一侧最尽头的村庄了,山里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牲畜的粪便?
除非是有人在山里藏了什么秘密……
想到这里,裴佑已经彻底警惕起来,在自己进山一探究竟和赶紧回王府报信儿之间摇摆不定。
其他几个人此时也全都凑到江边,看着江水不断冲下来的各种秽物,一个个面色凝重。
只有范一舟不明所以,但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,话也不敢多问,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。
当然,这主要是因为越靠近江边,臭味就越发明显起来。
看清楚江里的情况之后,裴佑便突然吹灭了灯笼,几个人原地蹲了下去。
范一舟忙跟着蹲下,只见另外几个人头对头地低声交谈起来。
“这件事太蹊跷了,肯定有问题。”
“裴头儿,这里离京城太近了,必须重视起来,宁可错杀,不能放过啊!”
“是啊,裴头儿,虽说我们几个不是您手下的人,但咱们都是瑞亲王府的人。
“您是我们当中职务最高的,我们都听您的吩咐!”
“一舟,你现在立刻骑马回京给王爷报信,能说明白不?”
范一舟一听这话,急得直挠头。
“裴哥,我、我跟王爷说什么啊?说江里冲下来很多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