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憬的腿刚伤到那会儿,是不愿坐轮椅的,就算摔得伤口裂开、满身是尘土,也要坚持拄拐。
后来腿好了些,他反而不怎么走路了。
白月舟想不明白,也不敢问。
他推着闻憬到了饭厅,原本说笑的闻家人瞬时都安静了。
二房的闻松声音收得最快,因为他刚好在说闻憬。
“怎么不说了。”四房的闻鸢嗑着干果,笑了一声,“有本事当着兄长的面说呗。”
白月舟的嘴巴又跑得飞快:“说什么?”
闻松没说话。
“还能说什么,笑大哥残了瘸了,只能娶破落户家的姑娘呗,还得上赶着散消息出去,怕人家跑了。”闻鸢冷笑。
气氛骤然一冷。
闻松大喊:“你乱说什么!”喊完又心虚地去看闻憬。
闻鸢嗤道:“纸老虎,敢做不敢当。”
她娘站在上首,老夫人的身后,急得不行,想让她别煽风点火。
孙辈们这样夹枪带棒,老夫人也只是睁开正养神的眼,手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一点。
“都别多话了,开饭。”
所有人这才都噤了声乖乖上桌,唯有两轮椅里的闻憬没动。
白月舟推也不是,不推也不是,一时有些尴尬。
放在从前,闻憬没入席前,其他几房的弟妹都是不会先坐的,现在已无人管他了。
老夫人回过头来,“卿时,入席吧。”
闻憬这才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:“什么娶亲?”
直到一顿不畅快的午膳用完,老夫人才将闻憬叫走,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闻憬的视线落在窗下的一株白兰花上,淡声道:“祖母,我不娶亲。”
老夫人:“这是我千挑万选才替你寻到的亲事,你别听松哥和鸢丫头乱讲。”
闻憬只道:“也不用把好好的姑娘娶进来守寡吧。”
“胡说什么!”老夫人拍了一下椅子扶手,“你还要丧气到何时?难不成打不了仗你便不活了?你当打仗是什么好差事吗?”
闻憬闭了闭眼,想说什么,又觉得没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