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晏是迟家最小的儿子。
当年迟家老两口一连生了六个女儿,终于在老太太快五十岁的时候顶着大出血的风险生下了唯一的儿子,一家人当眼珠子一样得疼着。
“算算年纪,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?”黎老太太说。
“二十六了。”黎老头子说,“我打听了,阿晏还没有女朋友,老两口也一直在为这事头疼,这次过来刚好可以让他们接触接触,咱们也能顺便帮着把把关。”
黎老太太有顾虑,“阿晏刚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一次,好像是早产,在保温箱里住了很久,后来我也断断续续和素心通过几次电话,据说他的身体一直很弱,找了三个保健医生专门负责饮食起居还是三天两头地生病,这样的身体别说帮着打理公司了,只怕将来还会拖累咱们小蝶,我不同意。”
“小时候不健康不代表一直不健康!我这不是也说了是先接触一下吗?又没说一定就让小蝶嫁给他。再说了,人家愿不愿意和小蝶一起养孩子还不一定。”
黎老太太觉得他这话不中听,狠狠瞪他一眼,“我孙女年轻漂亮有的是男人喜欢,沉住气慢慢挑,不愁找不到好归宿。”
“还慢慢挑?!”老头子也瞪她,“咱们都这岁数了哪儿还有时间由着她慢慢挑?虽说还有建邦,可自从雪霞和小晚出事之后,他就一直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,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上心了,怎么还能指望着他管小蝶的事?所以就只能趁着咱们现在还有口气在,该打算的就提前打算好,咱们把小蝶的事安排好了,她将来照顾她父母也不会力不从心。”
提到夏城,黎老太太也是心酸,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。
……
完成了和傅梵逍的离婚登记,夏蝶没有给自己多少自怨自艾的时间,很快便开始着手厉琰的后事。
她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通过电话联系好了殡仪馆,又在网上咨询好了墓地的事情之后,第二天一早便开车去了自己之前独居的小公寓。
离开傅梵逍之后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这里,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睹物思人。
之前厉琰时不时地回来借住几天,在这里放了许多他的私人物品。
夏蝶坐在客厅里一件件地收拾着,总觉得他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,一边吃她买的薯片一边玩手机。
火化间里,当工作人员捧着那个小小的白瓷坛朝着自己走过来时,夏蝶几乎要倒下去。
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,此时此刻被别人轻轻松松捧在手里的,居然就是那个身高180+,一伸手就把她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的大男孩。
老天,你太残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