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中县原本不叫这个名字,直到百年前有一位贫民状元,一步步走到三朝太傅,撑起风雨飘摇的那些年,所在的户籍县便也随之改了名字。
那位太傅多年后告老还乡,为了福泽天下学子,就在腊月农闲时开设了为期五日的论学会。
据县志史籍记载,那位大儒离世,北地大半学子都赶来相送,绵延数里。
当时的县令颇为感怀,和那位大儒的子嗣商议后,继续将这习俗延续下去,至今已有近百年。
赵知行同江晚并肩走在熙攘长街,低声说道,“可惜曾祖晚年糊涂了,将这宋家人贬斥回乡,三代不许入朝,倒是颇为可惜。”
江晚抿唇忍下笑意,“哪有你这般说长辈的。”
他摸了摸鼻尖,“本来就是,曾祖自己在手札中也记载了,说对不住宋家怀瑜。”
江晚眉头微拧,疑惑问道,“手札向来是记载私人见闻,曾祖怎么会记一个被贬斥的臣子?”
赵知行也不解,“许是关系好吧,那位宋太傅自小就是曾祖的伴读,后来曾祖登基又钦点为探花,想来政见是没什么矛盾的。”
江晚心头微动,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,“可有说他们因何争执?贬斥三代应当不是小事吧?”
“史官记载贬斥那夜只有他二人在御书房,曾祖的手札也没记下,贬斥宋家的真正缘由自然成了谜。”赵知行轻声说着,带着她往旁边先前定好的酒楼走去。
江晚想到曾经看的那些小众文学,不由浮想联翩。
不想刚到二楼,就见卢明珠迎面走来,身后跟着一个清俊男子,看到他们神色一僵,别扭地上前行礼,“臣女见过王爷,姑娘。”
江晚轻声回礼,“卢姑娘。”
赵知行面不改色地应了声,看向她身边男子,“你是宋家人?”
男子同他行了个文人礼,“草民宋鹤安。”
赵知行看他年岁不大,沉声问道,“能参加科举了?”
宋鹤安想来也是颇为感慨,“能。”
赵知行满意点头,“论学会好好表现,明年春闱本王在京城等你。”
宋鹤安恭敬行礼,“是。”
几人就此分开。
江晚进了雅间往下看去,二人正往不远处的论学台走去,“我怎么瞧着卢姑娘变了许多?”
赵知行贴在她身后,含糊不清地说,“许是家中长辈教育过了。”
江晚侧身抬手搭在他肩上,轻笑问他,“你什么时候成她长辈了?”
赵知行闷闷笑着,抬手拉下木窗,凑上去吻她,“小惩大诫罢了,卢家行事太过张扬,我是奉父皇的口谕敲打。”
江晚脊背一麻,控制不住地轻抖,忙推开他,不自在地说道,“外头呢。”
赵知行感到掌下的颤动,眼神微暗。
江晚抬手捂住他的眼,羞恼地红着脸低声说道
,“论学会。”
赵知行哑着嗓子应了声,松开她拉起木窗放下纱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