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着急,慢慢来。”
折枝那头让宫女们忙活起来,虽只是简单出个院子,赏个花,很多事情也不能马虎。
“娘娘。”折枝急急喊了一声,脸上又是着急又是害怕。
换成之前,她定然不会如此紧张。
可经历过那种事情,加上主子又怀有身孕,她怎能不怕?
明月见她这番反应,倒是难得高兴笑了出声,拉住折枝的手,上扬的眉眼安抚着:“行,听你的。”
院外那些离得近些的宫女,低垂着眼中,都闪过一丝不可置信。
这么久以来,可是第一回见贵妃娘娘如此高兴。
但她们谁也不敢多问多想,连忙将手中之事做好,在这别院之中,虽说俸禄高,事情少,可每日都提着一颗心,就怕贵妃主子不舒服,那就是杀头的大罪。
还有便是,很多人在宫中待了十年八载,都未见过陛下几次,可在这别院之中,可谓是日日都能见着。
天子近旁,伴君如伴虎。
别院是依着北山而建,出了院子,便能瞧见梨花林,刚下过雨的空气透着青草清新的气味,还微微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。
苏明月一点点朝着里头走,望着这熟悉的林子,也不由慢慢放松下来,想到那日和长姐见面的喜悦之情。
那日她是真开心,迫害她们姐妹十几年的父亲死了,她还是个自由心怀未来的姑娘。
也没和那人分开,就连分别之言,都未有过。
不知,他过得好不好。
苏明月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,周子亭是个很好的人,不管遇见谁,娶了谁为妻子,他应该都会对那人好。
可惜。
她没这么好命。
折枝扶着贵妃主子,时刻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,不知为何明明是笑着,可却让人看得十分难受。
“主子,若是喜欢,我让她们摘点回去?”
折枝只知主子不喜芍药,可从未听闻爱梨花,不由有些纳闷。
“我不喜欢。”
苏清月轻轻抬手,接住落在手中的白色花瓣,还带着丁点露水,眼神中露出一丝怀念之意,声音淡淡。
“折枝,其实我喜欢芍药,你知道吗?”
“几年之前,我便站在此处,笑着对着我长姐说,我不喜欢梨花,此生我只爱芍药。”
“可眼下,我却连说喜欢芍药的资格,都没了。”
苏清月说这话时,眼眶微微泛红,轻阖双眼,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,脸上那点微薄的笑意荡然无存。
我不能说喜欢芍药了。
芍药是定情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