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些时日下来,倒也是有些成果,岁岁除了会叫“娘”之外,还学会了喊“锅”。
即便如此,这声“锅”兄弟几个听着也是喜滋滋的,岁岁喊一声,三个人都抢着应。
此时,几个孩子用后院的树枝燃起了一堆篝火,带着妹妹在院子里逗乐,一片欢乐祥和。
跟陈翠家里的和美相反,刘家老宅的气氛却算不上融洽。
那天老周氏想要对陈翠动手,误伤了刘有粮,不止是手上,脸上还不小心挂了一道。
这大过年的,脸上添了抓痕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呢,这让爱面子的刘有粮觉得很是丢人。
为此,他这几天都没有和老周氏说话,有什么事都是让小辈传话,老周氏也是对他一肚子怨气,决定不搭理他。
老两口这样互不搭理,相互怄气,使得家里的气压很低,小辈们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,生怕自己做错了事吃挂落。
年二十九,刘文德父子返家,家里开始过油炸东西,也没能使氛围活泛起来。
等到刘文德从周氏嘴里知道事情的始末,不禁开始思索。
他才不信什么娘年轻时候的闲话,只是觉得这弟妹好像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。
原本跟二弟一样忠厚老实的妇人,竟然明晃晃的在爹娘跟前挑拨离间了,这老两口还偏偏上了当,自家人斗了起来。
不过,他在家的时间不多,老两口不管吵也好,闹也罢,都碍不着他。
只要他回来,受到的待遇就肯定是家里最好的,爹跟娘的小矛盾根本影响不到他。
只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理,这大过年的,老两口置气,要是让上门拜年的亲朋看了出来,会惹来笑话,他脸上也无光不是。
“爹,这是卖牛的八两银子,您收着。”
说着,刘文德递了一个钱袋子过去。
刘有粮接过钱袋子掂量了一下,就开始叹气:“唉,这牛就算是卖肉也能卖不少钱呢,卖家就给了这点啊!”
“爹,您就庆幸吧,这还好是碰上了好主顾,人家买回去等着牛死了,好趁着过年卖一波牛肉,要是那种需要牛拉车耕地的,咱的牛根本卖不出去啊!”
这牛瘦的厉害,走起来都摇摇晃晃的,一看就是个病模样,瞒不了人,只能便宜卖给这种要吃肉的。
当然,关于其实卖了九两银,他自己留下一两这事,他是不会提的,老头子永远也不会知道。
刘有粮听了也是无奈。
算了,便宜卖就卖了,万一这牛死到家里也是麻烦事,要上报官府,还要想法子把肉卖出去,到时候说不定连这些钱也收不回来呢。
刘有粮放下了这桩事,吸了一口焊烟,瞅了儿子一眼“还有呢?”
刘文德心下叹了一口气,又拿出另一个钱袋子递给了老爷子:“今年酒楼的生意不错,这是昨个东家刚刚发下来的,一共是六两,给您收着。”
刘文德在一家酒楼做管事,月薪九百文,一年算下来也有将近十一两呢。
只是像是他这种管事,平日里每月发薪俸只发一半,另一半要等到年终的时候才给结算。
平时发的那几百文钱充作他的日常开销,零星花用,只有年终的这笔钱是要交上去的,算是给家里的家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