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回舟率先开口,眉眼好似都比往日温和:“你的伤需要静养,怎么下床了?”
“想见你。”梁芙真直言不讳。
她并不是第一次这般大胆了,裴回舟却还是不太适应似的咳了咳。
梁芙真笑意盈盈:“我替你磨墨。”
说着,她走上前,从裴回舟手中接过墨条,低头细细研磨起来。
窗外大好的日光漏进来,此情此景,何尝不是她向往的琴瑟和鸣?
两人难得的温馨宁静。
一上午,梁芙真研墨,裴回舟处理公务。
到了晌午,门口侍卫的声音响起:“帝师,宫里派人来传话,让您入宫一趟。”
裴回舟起身就要走,转瞬又回身对梁芙真说:“等我回来用晚膳。”
梁芙真一愣,随后微笑点了点头。
看着男人的背影离开,梁芙真也离开了书房,她打算去桃树下挖出那坛桃花酿和裴回舟同饮。
可看到凌乱的书案,秀眉一蹙。
裴回舟最讨厌东西杂乱无章,等下回来看到必然不悦。
梁芙真伸手整理起来,却意外看到被压着的笺文。
她没想到裴回舟还会保存这种东西,好奇着拿起一看。
“娶妻非裴某所愿,犯此大戒,裴某愿用一生赎清罪孽!”
用一生赎清罪孽……
短短七个字就让梁芙真如遭雷击,顿时天塌地陷。
她知道成亲之时裴回舟并不心悦于她,对这场婚姻的态度也可有可无。
可她从未想过,对裴回舟来说,和她成亲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!
这张笺文这样轻,在梁芙真心中却好似又有千钧重。
她将笺文紧紧攥在掌心,泪如雨下。
这一夜,梁芙真在成亲的院中站了一夜,裴回舟彻夜未归。
第二日,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起雪花,她的鬓发衣裙渐渐被风雪打湿,冰冷刺骨。
但她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冷。
哀莫大于心死的她,提笔写上了一句话——
“裴回舟,你我和离后,你的罪孽便尽可消了。”
放下后,她就离开了裴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