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虚的,一旦发动,就会毫不留情地碎掉。
我知道,每次临走前,傅邺宁都会悄悄地凝视我。
有时,额头会轻轻落下一吻,颤动的呼吸落在我的发间。
心就会扑簌簌地抖起来。
我很想知道,那眼神究竟是怎么样的呢?是温和的、平静的、还是……憎恨的?又或者,里面也会有一点点的爱吗?我真的很想睁开双眼求证,但我并没有。
人非圣贤,但更非草木。
上辈子他对我的折磨切实存在,我很难彻底忘却。
但我父亲的亏欠、他对我的爱护也是事实。
我只是安宁地睡着,如他所言,好好地为他生下这个孩子。
内心的猜测我并没有向傅邺宁求证。
我不知道父亲具体做过什么,我也不知道傅邺宁受过怎样的苦难,我怎能奢望他为了我,放弃这段积压已久的仇恨呢?但我知道,从现在起,我完全是傅邺宁的妻子,不是什么大帅夫人,也不是富商小姐,就只是傅邺宁的妻子。
16今天傅邺宁格外贪睡,我都醒来了,他还没有动静。
终于换做我偷看你啦。
我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、眉峰、鼻骨、嘴巴。
是硬硬地、带有温热的触感。
他此刻在想什么呢?为什么眉头紧皱着,嘴角却浮现出满足的微笑?傅邺宁睡得沉,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悄悄吻了他。
直到我穿好衣物,他还是静静沉睡着。
窗台下的墨菊已经残败不堪了。
原来真正的凋落是一瞬间的。
它不会给你时间注观察到今日少了朵花瓣,明日掉了片叶子。
等你回过神来时,它就已经是这样荒芜了。
明明十天前,它还开得那样娇艳呢,那时候,它就已经孕育着凋落的迹象了吗?我突然就很沮丧。
茫然地裹紧身上的裘衣。
「在看什么?」
不知何时,傅邺宁已经换好衣服走在我身后了。
「看这株墨菊,竟突然间凋零了。」
「花期到了,自然要落的。
你若喜欢,我再寻别的花给你。」
我笑了笑,没有搭话。